余阳

【血红血】庸俗的艺术品

tips:在音乐剧《伊丽莎白》中指不可能出现的场景

        是很短的摸鱼

 

 

烛火点亮,星星点点地洒在吊灯向四周伸展的枝上,而后锁链绞紧,华美的吊灯一点一点升起。一盏又一盏,光芒从地面延伸充满整个大厅,照亮了红色的地毯,照亮了墙壁上刀劈斧砍般的花纹,光芒止步于合拢的大门。

 

这是所罗门皇帝设下的庆功宴,为凯旋归来的梅迪奇。这注定是一场喧闹盛宴。梅迪奇会带着祂的战争之红推开那大门,将士们从不会顾及贵胄们的繁文缛节,因此长桌上的杯盘将要狼藉,桌布也将不复整洁。

 

现在这里还是静悄悄的。仆从们仿佛正遵循某种命令,皆是低头疾行,脚步轻悄,就是交流也压低了声音。

 

祂来早了。宴会还未开始,准备工作正在进行,客人此时到来可不合礼数。

 

亚里斯塔•图铎停在那扇门外,不对称的花纹将祂与灯光隔开。为什么要在此时来到此地呢?祂在心里问自己。不应该犯下这样的错误授人话柄的。祂告诉自己。接着祂转身离开,希望在被人发现之前就离开,随便去哪都好。

 

祂走到所罗门皇帝的花园里。这里是所罗门皇帝的花园,因此这里的每一朵花都是属于所罗门皇帝的。园丁工作得很卖力,花儿们都开得相当热烈。这里有许多花,有属于这个季节的,也有不属于这个季节的,但所罗门皇帝要它们一起开。

 

祂漫无目的地走在镶嵌石子的小路上,粉的橙的紫的白的花朵扭头看祂,花蕊混着青草的气息纠缠祂。那画面像梦魇一样扭曲,那气味像锁链一样可怖。接着祂听见了笑声。

 

祂认得那笑声。帝国的贵族们对那笑声都不陌生。亚利斯塔几乎已经在脑子里勾画出笑声主人的模样了。那是极张扬的红色,红得像那笑声一样放肆。祂猝不及防地同那红色撞了满怀。

 

“哟,图铎家的小子。”梅迪奇分了一眼给突显的亚利斯塔,接着又转向身旁的乌洛琉斯,“你接着说,小乌鸦后来怎么了?”

 

“后来祂同伯特利去了,我便不知道了。”银发的天使语气淡漠,只管陈述事实,看起来并不知晓梅迪奇为何大笑。

 

“啧,没劲。大蛇你就应该跟上去瞧瞧……算了,你也做不出这事。”梅迪奇撇了撇嘴,拍拍乌洛琉斯的肩膀,“你先走吧,我等会儿去找你。”银发的天使对此未表示异议。

 

于是那红就向祂袭来了。亚利斯塔的瞳孔微微放大了,祂看见一片耀眼的红。

 

“……梅迪奇大人。”亚利斯塔后知后觉地行礼,而后那双蓝色的眼睛对上含笑的黑色瞳仁,又迅速敛了目光。

 

祂听见梅迪奇又笑了一声,然后那两片薄薄的唇宣判了祂的死刑:

 

“出征前你就跟着我,现在你还跟着我,你就这么喜欢我?”

 

是吗?亚利斯塔有些迷茫,但很快祂就想起来了,祂是跟着梅迪奇来到大厅的。

 

“您的荣姿总是吸引人追随左右。”亚利斯塔没有抬头,只是执拗地盯着梅迪奇胸前那一绺红发。

 

“只是这样吗?”梅迪奇话语里依旧带着笑意,语意却是步步紧逼。

 

那片红色又一次裹挟了亚利斯塔全部的视线,沉重又轻巧地落下。祂忽然间想起很久很久之前,会议室里将双脚架上长桌的梅迪奇,那时这纷争的化身正在同特伦索斯特呛声,带着笑意的寥寥数语就气得特伦索斯特几乎要愤然离席。

 

“我想向您致以宴会的第一杯酒。”亚利斯塔听见自己这样说道。然后,您会向我致以您的第一杯酒。

 

第一杯酒应当是敬皇帝的。梅迪奇唇边的笑意扩散开来,摸了摸下巴。祂颇感兴趣地盯着亚利斯塔看了一会儿,旋即在祂耳边打了一个响指:“我准了。”

 

等亚利斯塔再抬头的时候,梅迪奇已经转身离开。红发摇晃着,像一簇跳动的火焰,或者一尾游动的金鱼,游得越来越远。

 

亚利斯塔仍旧站在原地,像过去无数次一样望着梅迪奇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。花香又一次钻进祂的鼻腔,空气浑浊而驳杂。

 

所罗门的花园里没有玫瑰。祂心想。玫瑰不适合所罗门。

 

残阳红得刺眼,亚利斯塔一直盯着,直到眼睛被灼伤似的冒出明明灭灭的光斑,祂才眨眨眼睛,于是一切又恢复正常。

 

宴会确实如祂所想的那般喧闹,嘈杂,乱七八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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